“他們身上的確有女媧石的味道。”慕禾道。

無相叼著根草根躺在驢車上，仰頭看著身旁的人，“不過，就算是真的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，也不用這麽擔心吧，說不準兇手只是為了救人而已，不過是人世間多出幾個不生不死的人而已，狐族至於這麽緊張嗎？”

“若真就是你說的那樣，也不用著急了。”慕禾轉眼望向了一旁，“可是，那東西只會帶來災難而已。”

“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你們還要留著它？”無相有些不解。

“妖界也是有強弱之分，三六九等的，狐族雖說是數一數二的大族，可和其他妖類差距也太大，比不過狼族狐族熊族驍勇善戰，蛇類兔類鳥類也各有所長，狐族出了族人多些也沒別的了，面對大大小小的紛爭亂子，總是要留點手段的，卻不成想……”慕禾表情凝重，牙齒碾過了下唇，在上面留下了一片紅印。

無相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，冷不丁的轉眼了話題：“最近狐族都是你這樣的嗎？”

“恩？”慕禾沒有聽清楚問題。

“沒什麽。”無相懶懶的打了個呵欠。

狐貍嘛，妖媚的，可愛的，遇上男人便黏上身的，說書人口中深山老林的艷遇，破舊古廟裏勾引書生的，提起狐貍都該是那樣的。

眼前這位一臉的憂國憂民，沒有半分狐媚之氣。

“一點都不可愛。”

“恩？”眼看著慕禾快要發飆的時候直接轉移的話題“我們就這麽一直往東邊去嗎？你確定那兇手帶著寶物往東邊來了？”

“的確是顯示往東了……”慕禾低聲應聲，緊皺的眉頭沒有松開半分，總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。

為什麽要這麽做？拿到了殺傷力那麽大的女媧石為什麽要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？為什麽要幫著月荷做哪些？是“試用？”還是說有別的什麽目的？

那些暫且不提，月荷消失前曾經說過的“那個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人救了我。”哪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？來不及詢問太多，月荷就已經消失了，還是沒有找到關於兇手的線索。

和他一樣的人，是什麽樣的人？

慕禾斜眼望向了躺在板車上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。臉上蒙著一個葉子擋住了大半張臉，只能夠看得到削尖的下巴和水紅的薄唇。

長了張這麽精致臉，還有那張會唬人的嘴，整天嚷嚷著漂亮小姐姐的人。

慕禾抖了抖肩膀，實在有夠討厭的。

驢車顛簸了半天，才終於到鎮上了，正好攤上集會鎮上熱鬧的很，到處是喜氣洋洋的，他們兩個站在街口卻犯了愁。

盤纏依舊是個問題，游蕩了半天肚子這會兒又餓了，無相捏了捏空蕩蕩的口袋，往慕禾的方向湊了湊，“趁著這會人多，要不你去表演個胸口碎大石什麽的掙點路費？”

慕禾眼角一跳，握著劍的手爆出了一道青筋。

“不如表演一個賣身葬父，求棺材費的怎麽樣啊？”再怎麽好的脾氣也被這家夥磨得不見了，慕禾冷笑著抽出閃著寒光的劍朝他靠近。

“我在開玩笑呢，開玩笑呢……嘿嘿……”無相幹笑著慢慢後退。

“又遇上你們了。”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吸引了兩個人的視線。

後面站著的是一個容貌艷麗的女人，穿著一身紫色長裙，長發在腦後簡簡單單的挽起，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了月牙微微露出一行糯米牙，在一眾人當中格外顯眼。

看到了漂亮的小姑娘，無相的眼睛亮了亮，就準備往前湊，那小姑娘背在身後的手移到了身前，手中握著一柄長槍。

突然間就想起了眼前這位是誰，無相猛地停住步子，往慕禾身後躲了躲，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手裏的長槍。

上一次就是那雙柔弱無骨的雙手轉出了幾個花，一槍將他挑到了激流裏面。長得那麽可愛，下手卻一點也不留情。

“你們怎麽會來這兒啊？”沈袖大步走到了慕禾面前，揚起了小臉笑嘻嘻的問。

“有些事情要做。”慕禾回答的簡短，並不想要和眼前的人有過多的糾纏。她衣著打扮都簡單，卻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，而且……

“既然又遇上了，不如我請你們吃飯吧，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餐館，一起去吧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

“就當是上一次我將這位大師打下水的賠罪，如何？”不等兩個人拒絕，沈袖就先將手中的長槍丟給了跟在一旁的小葵，沈聲道：“你先回去吧，我晚點再回去。”

“我們走吧。”一轉頭望向他們兩個，她又笑了起來，帶頭往前走著，一邊不停的道：“我們在這兒休息會，調整了武器就準備出發了，去四方城，你們呢？”

“從這兒一路往東，去到哪兒便算哪兒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沈袖笑了起來，“別人是一路往西取得真經，你們倒好正好相反啊。為什麽要往東去啊？”

“算是……”無相皺著眉頭想了會兒：“算是旅行吧。”

“旅行？”沈袖轉過頭盯著兩個人突然笑了起來：“說起來你們兩個這種組合還真是奇怪，為什麽會湊到一起。”

“如果有選擇才不會和他湊到一起。”

“如果有選擇才不會和她湊到一起。”

兩道聲音一塊兒響起來，默契無邊，看著兩個人滿臉嫌棄的表情，她拉起了唇角，笑聲清脆。

“如果說是一直往東的話，我們倒也算是同路，要不要一起走？路上有個伴。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無相直接點頭同意，一頓飯的功夫，兩個人就熟絡了起來。反正他們沒有盤纏也是寸步難行，這樣的確比他們兩個人單獨上路好一點。

慕禾有些詫異的轉過頭盯著他，對方眼睛都是晶亮亮的，興奮的很。

“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丫鬟，長特別漂亮啊！”

就知道會這樣……慕禾嘆了口氣，端著茶杯抿了口茶水，既然無相都已經答應了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，只希望事情不要像她想的那樣就好了。

沈袖說是要去四方城尋親的，據說還有哥哥在四方城，幾年了還沒有見一面，所以就她就去四方城找兄長。

慕禾對人間不熟，只能詢問那個吊兒郎當成天哄騙漂亮小姑娘的和尚，“四方城是個什麽地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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